焦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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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仔 04

马 X 丁

*现实向

*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十章及以内完结,请放心入坑



04

 

突发奇想……真的不是什么好词。

 

贺峻霖一直安安静静,循规蹈矩地上着公司安排的所有课程。唯独那一天,他突发奇想,去跟着歌担组蹭了一节声乐课。

……然后就出事了。

 

他提前去了教室,老师还没到,便径直在玩琴的宋亚轩旁边坐下来,听着琴声灌进自己耳朵里,开始发呆。按理说他这时本应该开开嗓,但他练了一天,有些乏了,所以只是坐着不动,跟着宋亚轩的曲调哼哼。他好像在弹一首他们都很熟悉的歌,贺峻霖可以顺嘴和着旋律唱出歌词,然而歌名却怎样都想不起来。看宋亚轩陶醉神色溢于言表,他也不问,等着曲子进入副歌。

转折点正是出现在副歌。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另一端突然冷冷地甩了一句冰渣子过来:

“……就你知道?”

贺峻霖一愣。他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宋亚轩也一愣,琴声音量很快慢慢变小了。他看向另一端的琴,马嘉祺坐着,原本正在弹着什么,现在也把手搭上去,哗啦翻了一页摆着的谱子,用一种非常淡漠的语气道:

“是不止我知道……”

丁程鑫站在他身边,皱着眉头,脸板得死死的,那双不笑也自蕴桃花的眼睛瞬间蓄起一层疏离的寒意。他一躬身,续着马嘉祺的动作,又翻了几页谱子,指节弹了两弹,指着一处道:

“我也认五线谱,你刚才说的就是不对,弹得也不对。”

马嘉祺抬起眼睛,瞥了一眼被他弹出折痕的谱子,伸出两指,慢条斯理地捋了几下,翻回去,然后说:

“不对就不对,不要这样动它。”

 

……丁程鑫这时才笑起来,插 了碎冰渣子的眼波一转,苹果肌微微抽搐,似笑非笑,像是被这句话激得怒极反笑。然而马嘉祺人在琴凳上端坐,头也不回,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平静无波,不曾微澜半分。贺峻霖被丁程鑫那一笑震得大骇,身后有风漫过来,脊背刷地蹭上几抹涔涔冷汗。他硬撑着不动,衣服贴上去,洇透后,才逐渐消掉了。

马嘉祺弹了几个音符,突然又像是改变主意地站起来,把自己的谱子一合,提着,几步挪了身:

“……你想弹就弹吧,给你坐,我不弹了。”

他顺手把谱子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扔。那个抬手腕的动作非常轻盈优雅,连指尖划出的弧度都挑不出差错,但力道却异常地狠,像站在湖边打了个近距离的水漂。纸张擦着桌沿哗地一晃,然后啪一声落下去,重重地倒扣在台面上。那一声吓得宋亚轩连键盘都不敢摸了,慌慌忙忙地把手放下来,看着马嘉祺折身就要往外走,更慌了:

“小马哥,去哪里啊?”

“洗手间。”

声音还听得见,人已经消失了。

 

贺峻霖懵了。但当他看到身边的宋亚轩比他更懵时,心中又升腾起一种莫名热血的责任感。他决心尝试拯救一下氛围,开口干巴巴道:

“那个……”

丁程鑫没理他,还维持着那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站在原地不动。贺峻霖不是没见过他这个表情,当他们还在出道战录制的时候,丁程鑫被问到“对719的看法是什么”时,就是这样的笑。一个意味难明的笑。仿佛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荒谬到了极致,而更荒谬的是他居然身处其中,还不得不掺上一脚,才能推动生活继续进行下去,这便显得愈发荒谬了。

他弹了弹指尖,说:“……真厉害。”

……贺峻霖感觉身旁的宋亚轩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出大事了。贺峻霖有点痛苦地想。马丁不是没有过争执,但一般不会放到明面上给别人看,多半在他们知道之前就已经在私底下解决了。这下可谓前所未有,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做了。他没听懂刚才他们在吵些什么,光从几句支离的内容来听,只是日常练习里意见不一,或者互相纠正,这都很常见。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对彼此不满的情绪,迫于房间里还有他和宋亚轩在,没有认真地吵起来。

……但贺峻霖宁可他们真的吵起来,这样至少还能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贺儿,”丁程鑫终于理他了,他试图软化语气,但情绪明显还没从之前的怒意中拔出来,于是声音显得生涩无比,“你跟我换一下位置。一会儿上课,我坐亚轩旁边。”

贺峻霖忙不迭应了一声,起身就要走过来。丁程鑫又说:“先不用换,等上课的时候再换。”

他撑住自己的膝盖,背对着他们,缓缓地在琴凳上坐下来。贺峻霖猛地刹住步子,不知道为什么,更不敢问,余波滴溜溜地转了好一会儿,恰好迎上宋亚轩茫然无措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对视半晌,都看出对方眼睛里的挣扎来。

 

因为嫌打字太麻烦,贺峻霖没跟严浩翔讲得太细。他大概提了几个关键点,严浩翔已经心领神会:

“所以你要去问丁儿怎么回事吗?”

贺峻霖反问他:“我敢吗?”

“……那还有谁敢?”

……似乎也真的没谁敢了。

 

严浩翔又说:

“或者找小马哥问?”

“丁儿还有可能告诉我一点点,小马哥绝对是一个字都不会讲的,你信吗?”

“……”严浩翔想了想,回复:“好像也是。”

 

这辆车上坐了六个人。司机,助理,睡得死死的张真源,打着小算盘的严贺,还有贺峻霖旁边闭目养神的马嘉祺。

 

马嘉祺当然不知道旁边一前一后还在聊着天的两人心里的小九九。他已经很困了,但又死活睡不着觉。以前一沾靠背就能陷入昏迷,现在因为心里搅着的事情太多,一旦静下来,纷纷的思绪就全部挤进脑海里,时而想想东,时而西,肉体累得酸痛的同时,精神也因为无法停止的运作而疲惫不堪。他试着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没用,有些烦躁地换了个坐姿,感觉旁边的动静声一下小下去了。马嘉祺听得出张真源熟睡的呼噜声,知道是严贺,顿觉好笑,忍不住闭着眼睛道:

“干什么呢?”

气氛一瞬间肃然起来。旁边久久不回应,马嘉祺不明所以,刚睁开眼睛,贺峻霖僵硬的笑容映入眼帘:“啊……哥……小马哥,吵到你睡觉啦?”

严浩翔还架着个张真源在肩膀上,探不出头来,只听得见声音:

“我们会再小声一点的,你睡你睡。”

……你俩出声了吗?

 

马嘉祺定定地盯了一会儿贺峻霖,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连头都不敢抬了,才又转过身去,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没事,我没在睡。”

他感受到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他同学发来的微信。把两个复习资料的PDF文档发给他,又拍了几张自己手写的笔记。马嘉祺回了个“谢谢”,那边也正在线,很快回过来:

“你好久没发微博了?”

“忙。”马嘉祺说,“……最近也没什么可发的内容。”

他打了后半句话,又删掉了,没发出去,只留下“忙”一个字。那端了然地发了个“嗯嗯”的表情回来,只说:“你加油,一切顺利。”

“你也是,马上就高三了。”马嘉祺闲闲撩了两把头发,以手支颐,另一只手打字回复,同学被他逗乐了:“你不也马上就高三了吗?”

“嗨!我不一样,我得艺考呢。”

“考哪个学校?”

“……北京的学校吧,大概。”马嘉祺顿了一下,像是不太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辛苦你一直帮我传资料了,回郑州再请你吃饭。”

“得嘞,我撤退了,我妈催我了。”

“好,晚安。”

 

同学走了,马嘉祺的微信又静下来。熟人都知道他用微信用得不太多,工作忙,所以很少在微信里找他。他的对话框列表也非常干净,置顶父母兄和家庭群,有老板和经纪人及全团在的工作群,剩下一些零散的对话,再没有别的了。马嘉祺往下翻了翻,随手删了几个对话,再删下去,就是丁程鑫的头像了。他给他的备注还是几年前的那个,阿程,没改过。

 

他们的对话停留在二十多天前。那是个周末,他中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采买的时间长了点,准备掏出手机付账时,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丁程鑫在半小时前问他回不回宿舍吃午饭,他回了个“不了”,又翻到付款码结算,提着袋子走出超市时,丁程鑫的微信回过来:

“好,我睡个午觉。”

 

马嘉祺从塑料袋里拆了根刚买的速食香肠,剥开包装,三两口消灭了。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他并不太感到饿。他本身饭量小,也非常能扛饿,不然也不会一直保持着一百斤不到的体重。只是这会儿被丁程鑫一问,又咽了口零食,他突然很想吃点热的饭菜,于是拿出手机:

“家里还有剩菜吗?”

丁程鑫这回回得很快:“有,剩饭剩菜都有。”

他好像知道马嘉祺心里在想什么,紧接着道:“你要我帮你热一热吗?”

马嘉祺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过去。从某个瞬间开始,他和丁程鑫已经不太习惯向彼此说“谢谢”了。他们以往的谢谢,通常不是那种正儿八经,严肃的“谢谢”,而是撒娇式的“谢谢小马哥~”,或者调侃式的“谢了嘞丁哥”——但现在就连这样的谢谢都没有了。也许是因为年龄增长,踏上成年人的门槛,他们过了可以随意聒噪闹腾的年纪;也许是因为,身份对调,他们的立场已然变化;又或者是因为,迄今就连这样的两个字,都系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肉麻矫情的意味,仿佛代表着隐晦不明的真心。为了不暴露那些真心,所以索性全部都藏起来,不说出口,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丁程鑫回复:“好。”

马嘉祺鬼使神差地点进他和丁程鑫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那个“好”字。

 

他记得后来他回了家,桌上罩着热好的饭菜,用一个小碗装着,盛了鸡肉,青菜,几勺饭鼓起来,白软软的米面蹭了一点酱油,渗出深棕色的两道痕迹。盐加得太多,马嘉祺吃得舌尖发苦,还剩半碗的时候,实在吃不下去,干脆直接在厨房垃圾桶里倒了。水槽里堆了三四个碗,周末总是有人出去晃悠,今天不知道晃悠的人是谁,出去的人还挺多,只留了一半的人在家里。

他们的房门关着,丁程鑫提过自己要睡午觉,这会儿大概已经熄灯睡着了,马嘉祺不想打扰他,就没进去,独自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一排综艺点过去,没一个有意思,反倒让他愈发兴致缺缺。把电脑一合,他倒在沙发上,又用了一会儿手机,刷着刷着,逐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然后的事,他也不记得了。

 

寂静苍茫的夜被他们甩在身后,星星消失的日子里,月亮也不愿意探头了。马嘉祺默不作声地看了看高架桥下葱茏的绿,被路灯光蒙上一层昏黄,又移开视线,看回自己的屏幕,点了一下丁程鑫的头像。他原本只是想看看丁程鑫有没有发新的朋友圈,这时他的头像却突然一变,从自己拍的风景照变成了一片白。

马嘉祺一怔。

他再看了眼朋友圈,丁程鑫没发过新东西,开的依然是三天权限,只是朋友圈背景也换成一片白了。头像和背景白了,签名删了,空空荡荡,徒留两个方方正正的白色“阿程”在那里,扎眼得很。

大概之前就已经换了,但他一直没点开过丁程鑫的资料卡片,所以没发现。

 

“丁程鑫。”

马嘉祺摸了摸屏幕,在心里轻声说。

“……你可真厉害啊。”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马嘉祺毫无防备,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了。他接起来,经纪人的声音像平静水面上的两梭子弹,在车内近乎凝滞的空气中炸响开:

“马嘉祺,你看看微博。”

“……什么?”

“你上热搜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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