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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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仔 03

马 X 丁

*现实向

*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十章及以内完结,请放心入坑



03

 

 

胯和腰,哪个压起来更痛?

 

严浩翔思考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了,暂时还没想出答案来。

 

今天是工作日,所有人被装进车里,丢到练习室里泡着。集体舞蹈课一般排在第一节,起得太早,人还没清醒,老师也觉得教学效果不好,就没教新舞,让他们再自由拉筋半小时。

严浩翔呼哧呼哧地埋头亟做俯卧撑,身边的贺峻霖面沉如水地扎马步,仿佛老僧入定。做完两组,他调整姿势,把脚心相对,低着头,刚想嘲笑贺峻霖方才颇具喜剧色彩的表情,膝盖忽然被人握住。有人从他身后环住了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左手错下去一点,只怕伤着他好不容易修复好的玻璃膝盖;然后劲大力匀地下沉,帮他开胯。

严浩翔一直埋着头,起初还能忍受,最后已经到了极限,痛得实在受不了了,身体抖得像筛糠,出声叫唤:“丁儿!别!不行了!”

那人还是稳稳把着严浩翔的膝盖,不顾严浩翔的鬼哭狼嚎,保持着原来的位置和力度,又等了十秒钟才放开。马嘉祺的声音传来:“这就不行啦?”

 

“咦,小马哥?”严浩翔没抬头看过镜子,想当然地以为身后的人是丁程鑫。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有些诧异。他没多想,很快站起来:“你帮我按住背吧,我拉一拉跟腱。”

马嘉祺应了声好,一手箍住严浩翔的大腿,防止他重心不稳也往前摔,另一只手放在他腰窝处,一寸一寸地往下推。严浩翔咬牙忍着疼,压得汗都浮起来了,昏昏沉沉的燥热间,又突然觉得很安心。马嘉祺像一杵定海神针,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腿,让他有种被严严实实保护着的安全感。

丁程鑫和马嘉祺的风格就不太一样。以往都是丁程鑫帮大家开筋,他的力气大得骇人,被他从身后一抱,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脱,只能像条砧板上垂死的鱼,在他怀里疯狂扑腾。最终效果极好,压是完全压开了,痛也痛得直翻白眼,能把人压到瘫在地上起不来。马嘉祺比他的动作温柔很多,但是更磨人。丁程鑫能在一分钟内迅速扯开的筋,他要用上四五分钟,才会把人慢慢推到极限处。

马嘉祺坐在地上帮严浩翔压筋,两只手空不出来,就把自己的手机随手放在一边的地板上。因为是队长,热身运动的背景音乐一般都用他的手机连蓝牙音箱放。但马嘉祺很民主,他的音乐播放器里有一个热身专属歌单。是他们在群里七嘴八舌地提名了一圈后,马嘉祺把每首歌一一从软件里搜出来而做成的歌单。每次开始热身的时候,就在歌单里随机切。

严浩翔把自己折成文件夹,凝视着马嘉祺的手机。总觉得那后置摄像头和一双眼睛非常相似,凝望手机时,手机也在凝望你。

他凝望半晌,终于想起来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小马哥,换手机壳啦?”

他被压得脸红脖子粗,一下没控制好音量,声音大得旁边的贺峻霖和张真源都听见了,还探出两个头来,狐疑地瞥了他好几眼。

马嘉祺愣了一下,点头说:“嗯,换了。”

 

新手机壳是纯色系,月白星紫各占一半。是马嘉祺的应援色,一度被刘耀文评价像块香芋牛奶糖。这样换其实也非常合理,严浩翔自己都有好几个不同型号的珊瑚红的纯色手机壳。

只是在所有人都知道马丁的手机壳是一起买,一起用的这个前提下,这个换手机壳的举动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严浩翔压完跟腱,下意识地去找丁程鑫。他想看看丁程鑫的手机壳有没有换掉,却发现丁程鑫压根不在练习室里。

那可能是去洗手间了。严浩翔这样想着。

然而就连老师都回来了,舞蹈课开始上课了,丁程鑫还是没有回来。

 

中场休息的时候,老师把马嘉祺叫过去,看起来像是问他丁程鑫的去向。严浩翔远远看着马嘉祺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答了两句,这时丁程鑫却突然推门而入了。所有人没有防备,都被吓了一跳。宋亚轩刚好站在门口,看见他,连忙把人拉住:“你去哪里了?”

 

阳光从严浩翔身后直直打过去,打在丁程鑫的脸上,看得他心下一惊。丁程鑫满头大汗,头发湿得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嘴唇没有半丝血色,两颊凹下去,划出两片阴影,白皙的皮肤也更加苍白了。他任宋亚轩拉着不动,不想动,也可能是没力气动了,摆摆手,只说:

“最近可能吃坏肚子了,肠胃不舒服,刚去洗手间蹲了一会儿,又找工作人员要胃药,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才回来。”

鞠一躬,“不好意思老师,各位,耽误大家进度了,我会尽快补上的。”

 

老师问:“那你在后面休息一下?现在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丁程鑫任宋亚轩扶着往练习室里走,走路很轻,但速度是很慢的。他看起来已经基本脱了水,张真源给他倒了杯水,送到手边,一口就闷干净了。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肠胃是好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严浩翔自己也吃过苦头,感受过那种火辣辣的,沿着肚脐眼一路向上,烧进胸腔里的痛,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也觉得丁程鑫现在的状态并不夸张。他看着丁程鑫步伐虚浮地席地坐下来,然后被裤袋里的手机硌了一下。宋亚轩眼尖,立刻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连忙接过手机,帮他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严浩翔喝着水,眼神斜着飘过去,盯了半天,终于确认了。

丁程鑫的手机壳也被换掉了,应该是个透明壳子。

严浩翔记得,丁程鑫一直倾向于用比较有设计感的,或是风景类的静物做手机壳,及壁纸背景。所以这可能只是个备用手机壳,没买新的之前,随手拿了一个家里有的用着。

 

这大概就是吵架了。

严浩翔在心里夸赞自己。

从细微处着手,东野圭吾不是白看的。

 

他把身体蜷住,膝盖抱起来。头发上还挂着汗水,一滴一滴往地板上凿,呼出的气也变得浑浊,夹着烫人的温度。那是一种萦绕不散的闷热,严浩翔把纸巾贴在手臂上,看着它一点一点被浸湿,浸透,牢牢粘在原地,再缓缓揭开。一张纸吸不完汗,他又覆一张纸上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严浩翔想,胯痛还是腰痛,他大概有答案了。放在以前,肯定是胯痛,因为丁儿踩胯实在是太痛了。

但是现在呢,丁程鑫还会再帮他们压骨开筋吗?

 

丁程鑫好像在故意边缘化他自己。严浩翔是这样觉得的。他以前的分享都是毫无保留的,自己去治了个腰伤,回来还要教大家怎么锻炼膝盖,锻炼腰,怎么发力才不容易被伤到。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了,看起来也不太想管团里的事情,总是很出神,很游离。以前会跟大家联机打游戏,一起看恐怖电影。现在对电子产品都仿佛失去兴趣了,早晨出门后也才一两个小时,手机就直接宣告没电。闲暇时间里,前几个月专注于画画,最近半个月专注于养鱼,都是听起来怪佛系的兴趣爱好。

佛系。对了,这个词很适合现在的丁程鑫。

 

严浩翔直接在地板上躺下来,又覆了一层纸巾在额头上,挡掉一半白炽灯的光。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但又似乎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因为事实并不复杂,很简单直接地摆在他眼前,只是他不愿意往深了想,那样也许会想出一些更加严重的后果来。

 

团里其他几个人都对丁程鑫有些天然的畏惧感,但严浩翔没有。他有时甚至觉得丁程鑫更像小朋友,更像个弟弟。丁程鑫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非常容易满足,连吃多一颗糖都会开心地炫耀很久。他那些乐于助人,乐于分享的品质,在严浩翔看来,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大哥的责任感,而是性格使然。就算他在队里是刘耀文的年纪,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而当丁程鑫做出这种有意压制自己天性的举动时,说明问题已经变大了。

上一次他这样的时候,是在出道战之后。那时丁程鑫的气压很低,连带着所有人的气压都开始变低。后来他在纪录片摄制组跟拍的状态下开会道歉了一次,之后活动多起来,于是又慢慢恢复回来。严浩翔其实很能理解他的心态,身份的转变是一刹那,但人因为惯性,往往还会待在原地一段时间,那种抽筋扒皮的虚无感是很难迅速克服的。对于一个团队来讲,限度内的反常也是可以包容的,只要最终不影响大局就行。

 

……那丁程鑫不是早就已经克服了吗?

严浩翔翻了个身,一下又想不明白了。

难道那几条鱼身上有蛊?

 

算了,想不懂,脑子痛。

 

严浩翔调转自己视线的方向,无意识地望向马嘉祺。马嘉祺的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一边精力充沛地靠在墙上压腿,一边和坐在跳跳球上弹来弹去的刘耀文聊天。

在宿舍捂了一个冬天一个春天,所有人都变白了些,尤其是马嘉祺。因为白了些,热气腾过的脸显得格外红润。他的头发又变长许多,没有刻意打理,刘海只是斜斜地垂在眉骨处,尖刺部分盖着眼睑,耷着眼睛讲话的神态极尽温柔之能事,仿佛对面那个蹦跶个不停的人不是他的队友弟弟,而是女朋友。马嘉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连看桩木头都像在看女朋友。

如果连马嘉祺都不管丁程鑫,这事情就变得更诡异了。

 

严浩翔很喜欢马嘉祺。实际上,在所有的队友里,他最投缘的人就是马嘉祺。马嘉祺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和成熟,多方面的业务能力都强,人气还高。男生总是慕强的,所以严浩翔特别愿意跟他亲近。认识快一年了,他对马嘉祺的性格也心里有数,这样处理问题,绝对不是马嘉祺的风格,除非问题的症结处在他俩之间,而且已经到达覆水难收的地步。然而即便他们之间真的有问题,出于对整个团体的考虑,他们也还是会放下架子去解决,这一点,严浩翔还是深信不疑的。他们都是很好的领导者,也是很好的哥哥。

 

……所以本质还是个死局。

如果没人去问,他们也不主动解决问题,情况就会一直恶化下去。

 

思考半天,刚好上课时间也到了。严浩翔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的丁程鑫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第一排的位置等着。从后面看过去,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丁程鑫瘦得有些吓人。丁程鑫喜欢穿比较宽大的衣服,但他现在已经撑不起那些衣服了。不像是他穿衣服,倒更像是衣服在穿他,把他粗鲁地卷在一团布料里,只露出小小一张脸,和细细两条手臂。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练习室吃的。他们晚上十点下课了,坐保姆车回家。张真源靠着严浩翔倒头就睡,严浩翔把他的头挪到一个两人都舒服的位置,单手随意地玩着手机,主页冷不防弹到一条微信信息,是坐在他前排的贺峻霖发来的:

“最近出什么事了?”

严浩翔警惕地一抬眼,贺峻霖并没有转头看他。车内睡倒了好几个人,所以大家开始变得蹑手蹑脚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知道贺峻霖这样说,还是私聊他,一定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回复:

“怎么了?”

 

“马丁吵架了。”

贺峻霖这样回复。

 

今天是贺峻霖跟他们一起去上的声乐课。严浩翔有自己的Rap课要上,结束后就直接上车了,完全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

“吵架?”

“就,不是那种真的吵架。”贺峻霖说,“你明白吧?只是互呛了几句,但气氛很恐怖。亚轩都吓傻了。”

“怎么呛的?”

 

怎么呛的?

贺峻霖想控制自己不叹气,但失败了。一声长长的深叹出口,那种震悚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觉得心有余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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