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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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仔 01

马 X 丁

*现实向

*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十章及以内完结,请放心入坑



01


 

宋亚轩醒了个大早。六点四十分,离他的闹钟响还有一百分钟。刘耀文把脸埋在枕头里,睡成歪扭的大字,鼾声断断续续地奏了一阵,翻个身,又换了个频率和音量开始奏。宋亚轩闭上眼睛,还想睡,努力憋了一会儿睡意,精神却与邻床此起彼伏的呵哈噪音相勾连,再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床觅食。

现在是五月中旬,他们仍然呆在北京。首都作为巨大的人员流动与聚集地,亦遭瘟疫重创,一切文娱活动停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连在宿舍楼下彻夜蹲点的狂热私生饭都不见了。而今虽然慢慢复工,但万务依然小心为上,所以除却少量拍摄活动,宿舍公司两点一线,学习练习双剑合璧,悬在宋亚轩头顶叮铃哐啷,仿佛稍有懈怠,就会变成掉下的达摩克利斯。宋亚轩哪敢懈怠,神经被无限攫紧,紧绷到周末的懒觉都让生物钟闹没了。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趿拉着拖鞋摸进客厅。第一缕阳光刚出来,还来不及穿过城市罅隙滑进落地窗,客厅大半擦黑,杂物散乱一地,仅仅初显轮廓。宋亚轩扶着墙,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了顿,一掌拍到开关上,按亮客厅侧边一盏小灯。再抬头,他左脚一脚踩在右脚上,疼得嗷呜一声:

“谁啊!”

丁程鑫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宋亚轩的脚踝险些扭了,惊魂未定地撑墙站好。先前客厅黑茫茫,睡眼惺忪间,也没多留心;一半的光亮起来,才发现鱼缸边一声不响地蹲了个人,缩成一团,腰却挺挺立着,很是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问:“干什么呢?”

丁程鑫扬了一下手里的鱼食,没说话。

 

上个月公司送了个鱼缸来,搁在客厅,硬说是算了一卦风水,鱼通余意,今年能讨个好彩头,保组合红红火火,大吉大利。成员们纷纷表示无语,说平时忙起来连卸妆洗澡都顾不上,谁愿意天天定点喂鱼,鱼也不好养活,养死了还是个凶兆,不如不养,云云。最后还是丁程鑫发话让鱼缸留下,又自告奋勇揽得饲养员一职,此后对一群小鱼倾注满满爱意,每日投食,比闹钟还准时。有时候宋亚轩想帮衬一下,但被丁程鑫制止了。

他说,太多人喂,协调不好时间,鱼饥一顿饱一顿,白搭。养不活。

听起来仿佛很有研究,宋亚轩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他看见丁程鑫蹲在这里,并不感到非常意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最近丁程鑫酷爱逗弄鱼,没事就跑到鱼缸边自言自语,还给它们一一起了花名,碎碎念着唤,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只是这时间点让人有点意外。

 

“丁哥,起这么早啊?”

丁程鑫嗯了一声,手腕优美一抬,姿势很讲究地洒了一小撮鱼食进去。水波泛起纹路,红白黑花的头簇簇而动,张开嘴,呆呆仰望徐徐而下的颗粒,你挤我推地抢夺食物。他像是被这幅激烈厮杀的图景取悦了,弯一弯桃花眼,明媚地笑起来。

宋亚轩看得有些愣。一来是仍然没完全清醒,二来是被这个鲜活的笑震住了。丁程鑫素来爱笑,在舞台,在综艺,在访谈,与公司和老师沟通,一直都笑眯眯的;然而作为队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见丁程鑫这种直透眼底的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养鱼吧。宋亚轩心下有了定论。

 

看丁程鑫全情投入的架势,他决心不再打扰,刚要往厨房方向去,又被丁程鑫叫住了:

“亚轩,你想要香水吗?”

宋亚轩说:“……哈?”

虽然觉得丁程鑫这个问句出现得异常突兀,难究其意,他还是快速回忆了几秒,应道:

“啊,不用了。我生日的时候收了两瓶香水,现在一瓶都还没拆封呢。”

 

“哦……”

丁程鑫作理解状颔首,又把头偏向鱼缸了。

宋亚轩莫名觉得这个单音节里包含了一些失望的深意,心里忽然有些恻隐生出来。他停下,接上这个话题:

“丁儿你是……多出来一瓶香水吗?”

“噢,不是。”丁程鑫搁下那一小包鱼食,慢慢站起身,挪到沙发边上倚着,和宋亚轩恰好面对面。“我之前试过小样,自己喷了喷,觉得那个香味挺不错的,然后就网购了正装。但是……”

 

他突然停住了。

宋亚轩看着丁程鑫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但是……总之现在我不太想要了。”

“是什么香水?”

“YSL,黑鸦片。”丁程鑫说。“知道吧?”

宋亚轩点点头。

“没关系,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吧。实在没人要的话,就送到公司当空气清新剂得了。”丁程鑫抱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翻找了一会儿。宋亚轩以为他要把黑鸦片找出来给他看,谁知丁程鑫翻了半天,找出两张百元纸币,往自己口袋里一塞,起身就向门外走。

 

宋亚轩其实还有几句话没说完,比如“现在送到了吗用过了吗可不可以退货呢”或者“黑鸦片这么贵的东西拿来做空气清新剂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以及“委托工作人员挂到咸鱼其实也是可以的”之流,大体是电光火石间产生的解决方案。但看丁程鑫也没有要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反而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这样贸贸然地出门,连忙出声喊他:“丁儿!”

丁程鑫拍拍左边口袋:“没手机没事,我有现金。给你们买点早餐,去去就回。”

“不是……”

他再拍拍右边口袋:“口罩我塞这里了,带着呢。”

“哎……”

门砰地关上了。

 

 “不是,冰箱里……明明昨晚助理才买了早餐回来啊?丁儿忘了吗?……”

宋亚轩站在客厅正中央,插着兜,再一次发起愣来。

 

午间张真源听说了这则逸事,有些疑惑:

“这样吗?听起来倒不太像他,比较像你会做的事情。”

宋亚轩抡了他一拳:“……”

“大概是醒得太早,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吧。那个时间段,容易忘事也是有的。”张真源耸肩,“你可别怪我不信,现在丁儿脑子好使得很呢,比他年初的时候活络多了。”

“怎么讲?”

“做题啊。”张真源比划了一下。“我们几个之间不是经常切磋题目吗?我觉得丁儿现在的英语水平和我旗鼓相当,甚至在我之上。……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刷套卷刷得格外勤快吧?”

 

张真源,理科生。优势科目,英语。

对于自己真实的英语水平,张真源心中有数。单词不想背,语法不肯记,句型套不准,答题基本靠语感……被辅导老师点了几次,他洗心革面,从头收拾旧山河,迅速购入必备单词册和语法精讲全本,决心牢牢把住基础的命门,能多捞一分是一分。

丁程鑫就不。张真源有时候和他一起学习英语,发现他不太看课本,买回来的五三也不怎么动,只刷高三生的特供套卷,然后精心研读答案。一开始他错得惨不忍睹,但好歹做卷子的速度上去了,随后天天拿着答案看,没时间抄,就简单地划一划重点。慢慢地,题感似乎就来了——但丁程鑫一般不写作文,这方面张真源倒捏不准他有没有暗下功夫,又或者有了多少进步。

然而这种功夫,其实仅限英语。根据他的观察,丁程鑫对其他科目很是消极怠工,比如数学,再比如其他三门副科。语文他还偶尔看一看,但几乎只是消遣性质地看,剩余几门就像被直接放弃了一样,只有在老师过来的时候才高抬贵耳,听一点课进去。张真源有时候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自定的特别的学习计划,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他转念一想,毕竟现在是高二下,到底还有一年,就算最后三个月闭关冲刺,也来得及。

 

与之相反的是马嘉祺,马嘉祺学得一板一眼。因为省份不同,和他俩的进度其实有些偏差。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点,早学晚学都得学,所以他很积极地吸收知识,做做笔记,科科均衡分配学习时间,每天的任务都能圆满完成。

这两人的学习——或者说备考——风格都各有特色,张真源处于中间,便很显得没有特色。每天大抵是绝大多数高二学生的状态:有时鸡血,有时拖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是没懂,但也懂了……幸而他有时自测,成绩倒还看得过眼,便也就此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张真源和马嘉祺同做英语五三,倒腾完两章,自己改了,又看了看答案,发现还有几个点没捋明白。正琢磨着,马嘉祺拿着五三进来了,坐到他床沿边:

“真源,你看看……”

张真源瞥了一眼,发现两人生出疑问的地方有重合之处。手机这会儿都被丢在玄关边的收纳筐里,他懒得去拿,于是随口道:

“走,问问丁儿?”

马嘉祺一动不动。张真源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丁儿在楼下吗?去问问他吧。”

“问他?他做了吗?”

张真源心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当然,八成是没有。“没有也可以问吧,现在他可厉害,我都叫他英语王子……”

“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从下午开始就没看到过他了。”

马嘉祺忽然生硬地打断他。因为语气过于生硬,直捎了不耐和厌倦。张真源从来没听他这么讲过话,当即一怔。马嘉祺自己也怔住了,连忙释出一点柔缓的音调,恢复成原本晏晏的神情,补救似的续道:

“……走吧,那咱们下楼看看,他应该在客厅里。”

 

张真源疑窦丛生。

他跟在马嘉祺身后下楼,翻拣了一下有关丁程鑫的记忆,发现其实除了宋亚轩的那个有些荒唐的段子外,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去了客厅,又在刘宋房里转了转,最后还跑到榻榻米处问挤在一起看电影的严贺,都说晚饭后就没见过人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打个电话吧,他的手机不见了,应该是带出去了。”

马嘉祺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看着张真源拨号,举手等待一分钟,又放下了:

“……没接?难道是没听到吗?”

马嘉祺从框里挑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手心掂了掂,淡淡道:

“十点如果还不见人,就打电话给经纪人吧。我们先查查这个知识点,暂且别管了。”

 

“小伙子,手机在响哦。”

黧黑的中年妇女指了指丁程鑫闪烁的手机屏幕。她满身热汗,面上飞起红云,手上动作不停,孜然和辣椒浮跃,白烟冉冉,触目所及,金黄酥脆,浓油厚脂浇上,噼啪作响的炸烤声混杂在晚风呼啸里,香飘四溢。手推车的另一端,大约是她丈夫,正帮着打了十几份烧烤外卖的包。几个白领周末加班,刚下晚班,坐在小板凳上静候烧烤出炉,还有外卖骑手等着,也有相依偎的情侣凑上来点单。女生细声细气地选了几样,又抬眼看男友,男友生出溺色,埋头与她咬一番耳朵,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没事没事,骚扰电话。”

丁程鑫将自己裹成一只熊,埋在口罩后面,瓮声瓮气地答了。女人不再说话,从一把烤串中挑出几样,装好,递到丁程鑫手边:

“来,全翅两串,牛肉串四串,茄子一个,少辣……”

“多辣,多放麻辣。”

丁程鑫抖索一下,像是忽然醒了。

“咦?”女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说少辣吗?”

“说错了。”丁程鑫不好意思地眯起眼,等着女人加料,这才接过纸桶,点了点桶里的烤串:“那个……没有烤苕皮吗?”

“咱这儿没有呀,您刚才不是问过了吗?”女人烤烧烤的动作熟练流畅,如切瓜砍菜,大开大合,忙得不可开交,在给串子翻身的间隙才有空回答他几句,“小本夫妻生意,没那么多原材料,您多多包涵嘞!”

 

丁程鑫站在街边,远望是晦暗下沉的层云。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映在他眼里,明灭间,融成一片金色的汪洋。流淌的明亮是活水脉脉,人就是散落其中的片片岛屿,在激荡的光影波涛中若隐若现。

“行,谢谢您了。”

他伸手把口罩别到下巴,含住一抹笑,轻声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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